原创首发 | 金角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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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塞尔达

6月5日，“券商一哥”中信证券发薪日，不少在当天拿到工资条的员工，心情大为失落。

据财新报道，中信证券对总部投行业务MD（董事总经理）以下职级员工的固定薪酬进行下调，降薪幅度最高达五位数，连应届硕士毕业生都被砍了6000元。

长期以来，金融从业人士的薪资都在金字塔尖。据《中国统计年鉴2021》，按行业分，国企员工薪酬排名中，金融业排第一；私企员工薪酬排名中，金融业排第二，仅次于IT。

但随着金融业的高薪者与其创造的价值和承担的风险并不匹配时，开始有来自社会的质疑声音，比如投行人员做成项目或销售经理卖出产品，以百万计的项目奖金或销售提成拿到手后，IPO造假和产品爆雷的风险却是全社会买单。

2023年2月23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刊发了一篇题为《坚决打赢反腐败斗争攻坚战持久战》的文章，明确指出要破除“金融精英”“唯金钱论”“西方看齐论”等错误思想，整治过分追求生活“精致化”、品味“高端化”的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

据中国证券业协会数据，截至去年末，券商从业人数达到35.43万人。随着中信证券打响基层降薪第一枪，这几十万人要经受“降本增效”的拷打。

先从基层下手

据相关媒体披露，中信证券对总部投行业务MD（董事总经理）以下职级员工的固定薪酬进行了下调；由于薪酬属于个人隐私，大部分员工不愿对外透露相关情况，目前该媒体了解到的部分员工下调幅度为6000元至1万元不等。

同时，网上也有人发文证实传闻，“今天上午中信证券开大会，除了MD外全员降薪”、“直接降base（固薪），SA1降了6000，SA3降了8000，VP降了8000-10000”。

一般券商投行部职级依次为MD（董事总经理）、ED（执行总经理）、D（总监）、SVP（高级副总裁）、VP（副总裁）、SA（高级经理）、A（经理）。中信证券前台部门应届硕士毕业生入门为SA1。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中信证券投行MD及以上职级员工固定薪酬调整方案暂未公布；而中信证券此轮对员工固薪的调整，也仅涉及投行总部，区域投行和其他部门都没有降。

不过，对于中信证券营业部来说，尽管没降固薪，但今年年初调整了提成比例，同时业绩和考核标准也提高。

“算是一种变相降薪吧。”有中信证券营业部人士称。

除了固定薪酬，券商工资的另一个重要构成就是年终奖。对于投行、自营等部门，年终奖占比更高。此外，员工职级越高，年终奖占比也越高。

目前，中信证券投行部门2022年年终奖尚未发放，“肯定砍得更多，只不过方案还没有落地”。

整体来看，根据2022年财报，业绩和人均薪酬都超过中金公司的中信证券，人均工资是83.64万元，较2021年下降11.68%；

但高管实际税前报酬较2021年仅下降了5.63%，公司执委会成员邬迎光、杨冰，高级管理层成员孙毅等多名高管2022年实际总收入都超过900万元。

“年终奖还没上年缴税多”

券商高薪情况一直备受关注，无论强如中金公司、中信证券这样的龙头券商，还是第一创业、天风证券这样的中小机构，年薪千万的“打工皇帝”时常冲上网络热搜。

去年7月，中金公司某“90后”员工被家属在网上晒出月入8万元，一度登上热搜，把相关讨论推向顶点。

随后，各种关于调整工资的明面规定和暗里传言不绝，如财政部对国有金融企业发布“限薪令”，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文指出要破除“金融精英”“唯金钱论”，金融业降薪似乎仅是时间问题。

根据金角财经统计，2022年的50家上市券商，有46家工资水平出现下滑，员工平均年薪中位数由2021年的54.86万元下降至2022年的44.64万元。

其中，以高薪出名的中金公司、中信证券、中信建投及华泰证券，工资水平跌幅均在双位数水平，过去人均工资超百万元的中金公司更是降近三成至81.96万元，首次低于中信证券。

其中，头部券商降幅更为明显。2021年人均薪酬前10名的券商，去年降薪幅度中位数为26.7%；相比之下，人均薪酬后10名的券商，降幅中位数只有5.74%。

此外，行业内部的收入差距也有所减少，人均薪酬前10名的券商和人均薪酬后10名的券商，中位数差距从2021年的48.7万元缩小至2022年的32万元。

不过相比动辄大规模裁员的传统行业，遭遇降薪后工资水平在尾部的券商，其员工平均年薪都可以超过20万元，在如今的经济环境之下是有着相当的抗跌性。

同时，有来自兴业证券的部门负责人对媒体表示，薪酬排名靠前的券商会继续成为重点降薪券商，“尤其是中金公司，一直对标外资投行的标准，薪酬之高一直引人热议。”

目前，两大巨头中金公司与华泰证券已经发放了2022年年终奖，普遍反映明显减少。

中金公司年终奖与5月固薪同时发放，据说有员工因为发得太少，并不知道这里面包括年终奖，吐槽“还没有上一年年终奖缴的税多”。

华泰也于近期发放年终奖，投行部门下降明显，中后台同样降幅显著，网传技术部门部分人员年终奖仅为两到三个月，风控部门有人年终奖下降约30%至50%。

看天吃饭的行当

从数据上看，在“降本增效”推动下，踏入2023年的上市券商一改2022年的业绩颓势，营收和净利润双双实现大幅上涨。

根据相关财报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A股上市券商营收同比增长率中位数为41.43%，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长率中位数为136.36%。

具体来看，一季度50家上市券商中有48家归母净利润同比实现正增长，其中28家增长率超过100%。

即使是去年同期业绩不佳的部分中小券商，在一季度也展现出较大的弹性，比如西部证券、长江证券、太平洋三家券商一季度归母净利润增幅均超过10倍；天风证券、国元证券、长城证券、红塔证券等小券商也扭亏为盈。

业绩高增一个重要原因是行情变化。2022年一季度，A股受疫情反复与地缘冲突大幅调整；而今年一季度，尽管经过激励震荡，股市主要指数如沪深300、上证指数、深证成指、创业板指到季末均收涨，券商业绩因此受益。

根据金角财经统计，A股50家上市券商自营净收入2022年一季度共计亏损超过25亿元，而今年同期共实现收益高达514亿元。

中信证券单季度自营净收入约66.13亿元，同比增幅97.34%。此外，自营净收入在20亿元以上的券商还有华泰证券、中金公司、国泰君安、申万宏源、中信建投、中国银河及海通证券7家大券商。

自营业务在行情回暖下引领券商业绩大幅反弹也意味着，证券行业说到底主要还是“看天吃饭”，“人”的因素对于公司来说并没有外界臆想的那么重要。

随着中信证券把降薪正式落地，也意味着金融行业的高薪时代正在消亡，金融让利实体、“脱虚向实”已是大势所趋。

参考资料：

财新《券商降薪进入实操中信证券“工资条”现多方案》

财新《金融行业降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