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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市第一中学一男子惨死在钢琴教室内,墙上挂的一副画引起警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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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馆里,我在一副画前停留许久
僵着整个身子
“姐姐姐姐,你要纸巾吗?”
清澈稚嫩的一个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女孩
看着小女孩递过来的纸巾,我愣了愣,才意识到泪早已顺着脸颊滚至下巴
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水,吸了吸鼻子,我向小女孩道谢,让她去找自己的家人
随后又站在这幅画前往得出神,我看过一副与之相似的,是严浩翔画的
认识严浩翔是在初中的时候,我们同级不同班
严浩翔长相精致,是人们口中说的漂亮小孩
上天的脾气古怪,大抵是见他长得太好看了,恶狠狠地把他的耳朵“塞”住了
很不幸,严浩翔患有先天性听力障碍,因为这个原因他不爱说话
人际交往方面,他不愿搭理别人,别人也一样不愿搭理他,好像一个孤独怪物
我们互相认识是在初二的时候
父母在我初中的校门口开了一家花店,放学了我会去帮忙看店
这个原本不会与我有任何交集的人,有次放学却在我家花店门口停下脚步,他眼望的是一束向日葵
“哈喽”我一边向他招手,一边微笑
他视线放到我的校服上,面容平静,没有再多表情,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
次日放学后,他又来了
不同于昨天,他踏进花店里
他先是窜了一圈,最后视线还是集中在门口等向日葵上
我自然地问了一句
“要买一束吗?”
严浩翔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开口
“多少钱...”
嗓音有些沙哑低沉,甚至有些小声
我指了指桌上的图片,轻声问他
“你是要哪种款式呢?这种买的比较好哦”
严浩翔走近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我自以为是价格有些贵了,下意识说了一句
“要不我送你几支吧,要向日葵,对吗?”
严浩翔木讷地点点头,我自顾自地走到门口挑了几支长得好看的,说了一句
“你等我一下”
又走进里屋
再出来,严浩翔见我拿了几张英语周报,面露疑惑
我笑着解释“这些都是做过的,拿来包花,正好。”
包好了花儿递给严浩翔,他低着头闷闷地说了一声谢谢,就离开了
大概是他心里觉得亏欠,第二天课间我的课桌里多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些钱
我慢慢数了数,正是那束向日葵的价格,我知道是严浩翔给的,按的是我指的那个价目给的
同班的男生总有那么几个讨人厌的,看我收着信封嬉皮笑脸道
“谁给你的情书啊?”
我没解释只是横了他一眼
旁边同学的耳语声不大不小
“好像是那个聋子。”
“聋子”二字极具指示性
可我却不太乐意听
一犬吠影,百犬吠声,班上同学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我紧皱眉头,有些气愤
“这是严浩翔在我家花店买花的钱,你们不知道不要乱说”
话毕我带上随身听,打开练习册,没再关心他们说了什么
这件事之后两天,严浩翔转学了,也许没人知道为什么,但是人言可畏
他们说是因为我
或许是因为我和他的“暧昧关系”被教导主任发现了
或许是因为我向他要“保护费”,他害怕了
或许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他才给我钱,然后接受不了别人的“批评”
......
我开始怀疑,真的是因为我吗?
夏末,风在树叶穿梭低语,拨弄着心事忽明又忽暗,我顺利升入市里第一的高中
实在太奇妙,我再次与严浩翔相遇,开学的某天中午,他带着鸭舌帽,背着画板从艺术楼出来,而我正好窜到这儿
“严浩翔!”
面前的男生顿了顿,慌忙压低帽檐绕开我,我追着他来到操场边上
“你之前转走是不是和我有关,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议论......”
严浩翔听我声音越来越小,背着的身子突然转过来
“不是”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慢慢走上前,鞋底与塑胶跑道上的石子摩擦,声音刺耳
严浩翔:“别过来!”
看他反应这么激烈,我顿了顿身子,脸上扬起一个尴尬的笑
“......怎么了,嫌弃我?”
严浩翔低着头不看我,语气平淡
“没有,脏。”
白蓝色的校服上明显蹭到了颜料,但不是很脏
我移开话题
“你喜欢画画?”
严浩翔:“喜欢,但是有一段时间不喜欢了......后面发现,画画本身没有错,错的是人”
我没听懂严浩翔话里的意思,只是感觉他大概经历了些事儿
“那现在呢?”
严浩翔:“喜欢。”
九月的天还是有些热的,我看严浩翔却把校服外套扣得死死的,头上也盖着帽子,不难闷出汗来
我哄着他到树阴下的长椅坐下聊了许久,虽然严浩翔的话少之又少,但是在听我说话的过程中,他没有一丝不耐烦
一段聊天我了解到,原来学校的艺术楼,除了艺术生和指导老师以外的人,是不可以随意进出的,而严浩翔在我们学校学美术
开学第二周,学校社团招新,我选择去音乐社,一个原因是我对音乐很感兴趣,还有就是音乐社团的活动室在艺术楼
我好奇这楼里的人和事,可是有时候好奇心会害死猫......
音乐社第一次活动,我因为值日去晚了,偷偷从后门溜进去却还是被老师逮住了
一个温柔的男声传入耳中
“同学,是不是来晚了?到前面来签到。”
讲台上一个男人带着一架银框眼睛,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我小跑上去,一边签着字,一边和老师解释
“老师,我今天值日”
男人笑容和善
“没事的没事的,签完下去找位置坐吧。”
我点点头放下笔,男人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闪了闪
......
第一次活动结束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就吸引了无数女生的崇拜。老师叫梁宾,三十五岁,“幽默风趣”,“才华横溢”,“仪表堂堂”这些词按在他的身上正合适
梁宾喜欢带我们欣赏艺术,从观看歌剧到音乐鉴赏,和我们分享他的见解,独到深刻
我喜欢看他弹琴的样子,镜框下的眼眸低垂,身体轻晃,红棕色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琴声婉转悠扬......
冬至,寒风呼啸,放学后,我拢紧套在校服外的棉服往艺术楼去,门口值班老师叫住我
“同学你来这干嘛?”
我如实回答
“梁宾老师叫我来排练元旦节目”
楼道里昏昏暗暗,唯有音乐教室的灯亮着,我敲了敲门走进去
“梁老师好”
这间教室,我没来过,黑色的钢琴摆在门边,零零散散的几排座椅,黑板干净的发亮,好像从没有过什么板书
而墙上一副画吸引了我的注意,画上是一簇向日葵
耳畔边,梁宾话说得淡淡的
“教室开了暖气,把外套脱了吧。”
他眼睛里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以为,像是研究
我看了一眼空调的温度,确实有点高,我好像过一会儿就喘不过气来似的
把棉服脱放在一边,我开口问梁宾这次节目的安排,他反倒问我
“要试试钢琴吗?”
我轻轻坐在琴凳上,手指漫不经心蹦出几个音节,梁宾走到我的后面用身体、双手包围住我,腰上突然束紧,耳边他的鼻息湿漉漉的——恶心
我挣脱他跑到一边的桌子上拿起棉服就要走,却被他按在桌上,想呼救却被他用嘴堵住
人生如衣,如此容易被剥夺
校服被推到腰际,白布扯到脚踝
我眼可以直直地看见那幅画,但是我怎么也看不清了,泪水模糊了眼眶
寒冬后的初春还是冷的让人心寒
比遭遇不幸更可怕的,是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不幸,一想到那些言论,我没有了勇气
我努力装作没有发生过,可是每当想起从班级到音乐楼钢琴教室的那段路程,像指尖在琴上来回弹奏几个音节,弹到最后,指尖破了
趴在教室的后座,听见同学叫我名字
“门口有人找”
我打心里觉得害怕,怕再见到那张脸
挪着步子到门口,看到的却是严浩翔
我没敢上前,他却递给我一张素描纸,打开一看我愣了两秒,没控制住把纸揉烂掉,扔在地上
严浩翔:“和我聊聊吧”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尽管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是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也不是所有的伤痛都可以被抚平,总有时间也无能为力的事
严浩翔的回应把我吓到了
“杀了他”
一切照严浩翔说的,我确实杀了他
在犯案以后我立即自首,描述我因为之前的事与梁宾发生争执的时候,失手将其推倒......
而警方排查现场的时候发现钢琴教室内,梁宾的尸体姿势极其不自然,而且现场并未留下明显打斗痕迹,而墙上挂的那副画被画了一个红色的大叉
严浩翔很快被警方找到,和之前约好的不一样,他开口便说人是他杀的
最后我因防卫过当,严浩翔因破坏犯罪现场、毁灭证据妨碍公务罪进了少管所
我的心比之前要轻松太多
从铁窗往向外边的天,阳光打在脸上,心里暖洋洋
夏天又要来了
浩翔,向日葵又要开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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